为什么这就上班了……

什么时候才能不上班……

被舍弃的与被磨损的 3

为什么是咖喱？
当然是因为好吃——如果能把如此简单的理由说出口就好了。
Archer对自己的手艺当然颇为自负，可惜“咖喱要放一晚更好吃”并非是适合当成宵夜的理由。
墙上挂钟的时针走过午夜，现在已经进入了新的一天。两个男人，面对这面坐在迦勒底的食堂里，摄取着并不需要的大量热量。
刚刚准备的点心在那几位先生们的书斋，只要英灵们的形同虚设的器官还在维持正常机能，现在便早已化作了胃中的残渣。
用浪漫一点的说法，或许是构成了脑中的几行文字，也算是完成了光荣的使命。
至于咖喱的存在，倒也不是突发奇想的借口。昨天中午在清点储备的时候，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遗忘在角落里的一箱快要发芽的马铃薯。在强烈拒绝了英国人们的薯条party之后，迅速做成了虽然有点不方便保存，却能够长时间保持美味的咖喱——考虑到职员们的健康，这样“出于主妇的心理无法舍弃但是又不符合规范”的料理被限定为从者专用。面对着青年绝不放弃的气势，平时就受到他诸多帮助的料理班也只能苦笑着接受了。
暗杀者吃得很快，并且十分注意地将咖喱和饭同时吃完。
“……要再来一份吗？还有很多。”
对方沉默着，将盘子递了过来。这一次他似乎有意放慢了速度，或许是想让Archer捕捉到对话的信号。
“怎么样？”
“……跟平时吃的不同。“
确实如此。不同于料理班绝对平衡的食谱，因为食材的状态并不理想，他这次使用了更接近家庭餐厅的风味，又为了避免偏甜而故意调整了辣度，也算是种小小的狡猾。
Archer看着解除了武装却仍然披着的斗篷下那张比自己印象中年轻一些的脸。白发与黑肤就像是时间魔术的印记，深深影响着彼此。对面坐的这个男人，不知道曾经游历了哪些国度，不知道是否也会热爱家庭餐厅和连锁快餐店，至少似乎味蕾还没有崩坏。
“口味偏辣？”他忍不住询问，心中有所期待。
“……”像是需要斟酌的时间，暗杀者开口总是慢一步：“没注意过。”
如果是在说生前的事，作为身体的保障还会有一些营养摄入平衡的必要，剩下的只有追求速度与效率了。或许因此会无意识地追求刺激性的口感，但暗杀者不想跟对方谈论这些琐碎而又过于深入的话题。
青年捏紧了手中的汤匙。与那个人一起生活的短暂时光，现在大多已经剥落，只留下些许名为幸福的错觉还在仅剩的记忆中闪光。当知道暗杀者在这里现界的时候，他心中的痛苦反而多于期许。虽然现在跟自己坐在同一张餐桌的男人并不是那个人，可是知晓他与自己如此相似的立场与身份，始终也不能真的像“他人事”一般无动于衷。
第二份咖喱也已逐渐见底，这份单纯的满足感让暗杀者紧绷的面部神经缓和了几分，看着盘子的眼神说不定还有几分依依不舍。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食物的味道都不曾掺有虚假。
“是你做的吗？”
“啊。”
“很好吃。”
对方露出了至今为止最接近笑容的表情，所以青年不再迟疑，简明扼要地开口了。
”要去书库？“
“是叫那个名称啊。”
比暗杀者在这里滞留的时间要久得多，Archer很清楚刚才遇到他的地方，唯一通向的就是被叫做书库的仓库。
迦勒底里所有必要的资料全部都是电子化版本，本来就是以前沿科技协助模拟神秘而建立起来的，所以这个实物资料的仓库存在，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合理的事。而且里面存储的也大多是已有研究文献的副本，更加谈不上什么价值。
尽管某些英灵会叫嚷着还是实体让人安心而泡在这里，但Archer并不认为迦勒底在设计之初会考虑到极少部分从者的狂热喜好而建造这么一个可以说是浪费的空间。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变本加厉地私自把room书房化了，想起每次去打扫的惨剧，青年忍不住叹了口气。
暗杀者显然并不知道对方心里的一波三折：“有什么问题吗？”
基本上迦勒底没有所谓的密室，自然也没有规定从者的活动范围。对于本来就拥有“阅览”这个世界权限的英灵来说，都是些多此一举的事项。
如果说真的存在着“什么”，那一定是连迦勒底的职员们都毫不知情的未来吧……
“书库里的资料，基本都可以在room里调阅。”
以自己对“卫宫切嗣”的理解，暗杀者不太可能会拘泥于情报的形式。
对方摇了摇头：”那个不是‘资料’。“
Archer安静地等待着下文，男人放在桌面上的手不自然地交叠着。
“据说是被叫做架空纪实作品……《第四次圣杯战争实录》。”
这个分类的命名品味真是有点糟糕。一瞬间，青年的脑内只做出了这样的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