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普宁的标题www

♢基本捏造

♢没修有BUG

焼き鳥五本四百円

从一开始的时候，乌养系心就感到有些烦躁。
坂之下商店建在乌野高中附近的商店街上，多年来托这些学生们的福，以杂货便利的形式生存着，倒也没什么被新时代的连锁挤压生存空间啦更或者收购啦之类的烦恼。说到底，这个地方绝算不上是大都会，保留着这种旧时人情，根本也是平常的事——甚至不会有人特意意识到这一点。
商店街送走了一代又一代的乌野高中生们，两者的关系更像是互相扶持的好邻居。虽然坂之下的小老板也是乌野高中出身，不过对不知情的一般学生来说，他还不如现在半隐退的欧巴桑那么亲切。
说是小老板，仔细算起来的话，也只是个在自家店里帮忙的看店小工，远比不上同条街上电器店的小开之类，还有些继承家业努力经营的实感。虽然在遥远的东京池袋也有那么一个游手好闲在自家水果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大多数时间在解决街头事件的青年——但是那些都和乌养系心没什么关系。
外表上看起来介乎不良与凶狠之间，乌养青年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况却没有丝毫疑虑。上班下班、开店关店，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不同，商店的经营情况靠上一代的经验掌握，实在闲着无聊还可以偶尔欺负一下来买东西的学生。
不坏，绝称不上坏。
乌养并非不知自己能力的人，决意留在自家的商店，也是因为他喜欢这里的气氛。再加上跟中学时代就认识的朋友们一起组织了町内排球队，休假日里可以打打比赛，日子过得可算是惬意。
只除了一点。
最近不知道是受了哪里的影响，自家的老妈开始催促着儿子结婚。明明刚刚踏入二十代后半，自觉还相当年轻的乌养，对于这件事简直不止是头疼脑热的程度的问题了。
偏偏坂之下商店——从名字上就一目了然，是属于乌养老妈娘家的产业，从薪水到零用钱，可谓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
这一天也是同样，被念叨着“如果决定了待在这里，也就该成家了，这样我们才会觉得安心”以及“商店街那谁家跟你一样大的，孩子今年就要上小学了！”
如果稍稍反驳一下，立刻就会被斥责“游手好闲就去找工作，你妈我还可以在店里多干十年！”简直是火力十足的致命一击，到最后乌养只能借口理货躲到店里，拿着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装作清理货架，一边顺带看看杂志。
所以武田来的时候，大概算是撞在了枪口上。
听到门口的铃声，乌养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却把欢迎光临生生吞了下去。
站在店门口的青年戴着有些土气的眼镜，双手握着同样朴素的公文包，明明很紧张但是却又一脸坚毅。
哎呀哎呀。
乌养心想，明明被拒绝了这么多次，还要如此勉强自己的话，不要再来比较好吧。
“那个，乌养桑……”
“武田老师。”抢在对方的犹豫之际，乌养率先开了口：“今天想要买点儿什么吗？”

武田一铁很清楚，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像乌养系心这样的人。虽然说是“这样的人”，可是准确地说，应该是“这样外表的人”。
“乌……乌龙茶吧。”
“好，乌龙茶一瓶。”
对方不知为什么，在结算的时候还像拉面店点单一样重复了一遍，让武田更感到压迫。染成金色的短发用发箍大喇喇地朝后别住，那种随意的张牙舞爪造型搭配着T恤和短裤，始终给武田一种与其说是“乡下地方的街头混混”，不如说是“不良少年”的感觉。
可是又不是跟自己的学生一个年纪，只是稍稍年长的武田老师更加把握不好交流的分寸。
没什么好害怕的，武田一铁。
深呼吸了片刻，接过乌龙茶的时候，终于能够开口：“那个……之前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嗯？啊啊，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行。”
虽然也预料到这样的回答，武田还是有少许失望，随后又下定决心般握紧了手里的乌龙茶：“我还会再来的。”
“多谢惠顾。”
对方也没有显露出反对的样子，只是翻着杂志应了一声。
青年踏出了店门，松了口气。然后自我反省般猛然用双手拍了拍脸颊：不行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懈怠。为了队里的大家，自己也要继续坚持下去。
前段时间，乌野高中的排球队迎来了新生。连武田这样刚刚接手社团顾问不久，对排球一窍不通的人，也觉得今年一定会是了不起的开端——就是这样巨大的机遇。
而作为被学生们的热情所打动，期待着“古兵乌野”的复活的其中一员，武田很清楚以自己的现状是绝无法成为助力，只能单纯地鼓鼓劲，看着三年级生在练习之余拼命努力地指导后辈和协调运作，他联络上了带领传说中的豪强乌野的乌养监督。
但是没能预料到的是，在复归的前夕，监督又因为身体状况无法前来，乌野排球队的教练之职再度空悬。虽然泽村君和菅原君都说没关系，总能想出办法来，武田却也能感受到队里有种微微失望的气氛。
我所能做的，果然到此为止了吗……
“武田啊。”前去探望的时候，乌养老爷子一边完全不像病人一般吃着硬是要他削成小兔子的苹果，一边说道：“所谓的小孩子没有父母也会长成大人呐。”
“嗯。”
武田当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乌野排球队拥有专职教练的时间，已经是好几年前，之后一直由社团顾问兼任。而在去年乌养监督短暂回来指导的时间里，甚至还出现了因为练习量太过巨大导致部员脱退的情况。对于已经不是顶尖强队的乌野高中，排球作为社团活动和体育竞赛之间的平衡，其实已经渐渐地倾斜了。
“尽管如此，我觉得还是不一样。”
想赢。想获得比赛的胜利。想站在全国大赛的球场上。
武田回想着部员们年轻（其中可能也有显得不太年轻）的面孔上坚定的表情，点了点头。
“这样啊，已经下定决心啦。”乌养监督也察觉了武田的心意：“那就叫那家伙来吧。”
“那家伙……？”
“虽然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不过对于排球倒是很执着。在我回去之前，他应该能干得不错。”
终于意识到乌养监督是在推荐教练的人选，武田很是有些激动：“那我这就去请他……”
“嘛嘛，不过那家伙的脑袋，可是很顽固的。武田你恐怕要费不少功夫了。”
事实证明，乌养监督确实了解自己的孙子。即使由他出面，也没有能说动乌养系心。
而同时，武田也对这位乌养名号的继承人存有疑虑。只要稍微检视一下排球社的记录就能明白，乌养系心在校的三年间，只有一次因为二年级正选的身体原因正式代打上场，平时都是所谓的板凳组——单纯的替补球员。
武田当然不会去怀疑乌养监督的眼光，在他一个门外汉看来，也根本无从分辨好的球员与好的教练的差别。
于是，在被以“自己的青春都留在了乌野的排球场所以不想回去”这样奇特的理由拒绝之后，武田来到了乌养现在“所在的地方”。
那是在市民球场举办的对抗赛，对于主要成员是社会人的町内排球队来说，是相当重要、难得能全员集合的大比赛。看到现场的队伍之后，印象里一直觉得町内球队可能跟妈妈排球队差不多的武田很有些吃惊。
以大学生和商店街的第二代为主力的球队在年龄上比自己还要小一些，但是那种成熟的应对比赛方式却又是在高中生身上看不到的。
果然是经验累积的差距。武田又忍不住望向那个金色的刺猬头。
从中学时代起，武田就跟体育系社团无缘，大学念的教育，现在担任的是现代国语的老师。如果不是因为接替了之前老师的社团顾问之职，武田也不会跟排球扯上关系。
但是武田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社团的大家都非常努力、非常可爱，不论是努力担当责任的稳重三年级，稍微有点太过个性的二年级，还是刚刚加入、充满希望的一年级，统统都是好孩子。这一点，在与他们相处了几个月之后，武田已经很清楚了。
踏踏实实地、讴歌青春。
本来就有些独特的“浪漫思维”的武田一铁，对此非常认可。那种体育社团让人不舒服的严苛上下级传闻之类，在他的脑中早已经荡然无存。所以他现在才会坐在球场的看台上，观看着自己一窍不通的比赛。
虽然对于规则都没有达到熟知的程度，更别提各种技巧和球路，但是武田依旧有着他作为老师的敏锐嗅觉。金发的二传手在场上的个人表现可说是平庸，在武田看来，他的传球只能算是不过不失，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整体上却能看出是作为连系队友，组织进攻的其中一个关键，而场下的作战商议中，也占据了主导的位置。
町内排球队自然也不存在什么专职教练，无论是战术的制定，还是休息的时间，甚至队员的更换，都是由队员们自己商议决定的。武田在队内也看到了一些商店街上的熟面孔，那些年长者们似乎也对金发青年投注了相当的信任。
看台距离场内还有一段距离，武田自然听不见他们的具体计划，不过几次下来，他也确实明白了大概：看上去一般是大家提议之后，由二传手最终整合意见，然后传达给全队。
叫暂停的时机也称得上巧妙。这是事后武田的感想，遗憾的是，比赛还是以3比2的局面输掉了。互相行礼之后，好几个队员轮流上去拍了拍金发青年的肩膀，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失落吧。青年也只是在场上稍稍驻留了一会，一边擦着汗一边回到了场边的休息区。
那就是坂之下的小老板啊。
武田觉得自己至少明白了一件事，对于乌养系心来说，排球不止是停留在高中时代的青春记忆。可是这样不是正好吗？对现在的乌野的队员们来说，也绝不仅仅是想创造回忆这么简单，他们能够得到的应该是光荣的战绩。
所以，自己也还有必须要做的事。